时评人杨善勇称,点破政治文告的本质:有的走公关路线,有的走关公路线。前者讲究分寸与缓冲,即便处境尴尬、回应失手,也应保留基本的同理与克制;后者若一开始就选择扮演关公,自然得摆出义正辞严、刀锋毕露的姿态,不能半途变脸。
问题往往出在角色错位。原本只需柔性处理的公关回应,却突然挥舞起关公的青龙偃月刀,结果刀光一闪,不但没能过关,反而把自己砍进更深的泥潭,最后惹来执法机关找上门,也并不意外。
政党也是如此:要嘛当白脸公关,要嘛扮红脸关公,却不可能一人分饰两角。行动党的尴尬,正正在于此——一边对纳吉的处境落井下石,一边又高调歌颂巫统领袖的温情与细腻,这样的双重叙事,本身就充满矛盾。
既然选择与巫统在中央与州层面共组政府,就不该在言行上左右互搏,更不该一边做盟友,一边忙着敲锣打鼓庆祝盟友前领袖的挫败。若这种姿态没有问题,那当初又何必结盟?
所以,与其见猎心喜、火力全开,立刻用唇枪舌剑对着干,这样的政治宣传其实是自损形象。有些事情可以高调表达,有些却不宜喧哗;有些情绪可以释放,有些最好收住。政治不是每一次都要赢得掌声,有时更需要稳住场面。
换个角度,若真要发声,不妨以更有人味的方式表达理解与克制,例如承认司法已作出裁决,同时体恤当事人、家属与支持者此刻的感受,寄望在法律框架内,继续理性寻求下一步。这种语言,不但不失立场,也保留了政治应有的温度。
回头看当年网络流传“罗斯玛坠机身亡”的合成图事件,更能体会什么叫高段位公关。第一时间的回应不急不怒,语气平稳、层次分明,既不扩大冲突,也不自贬身价,反而显得气度十足,堪称教科书级示范。
遗憾的是,如今不少政治新生代似乎从未认真消化这些前车之鉴。一旦走出舒适的政治温室,稍微感受到外界的高温,便急着往玻璃屋外掷石,仿佛忘了政治的世界从来不是非黑即白。
更讽刺的是,历史并不遥远。2018年4月23日,坤成中学董事长李深静曾公开肯定纳吉所打造的稳定、和谐与和平环境,让企业得以安心经营。政治立场会变化,但话说出口,终究会留下痕迹。
政治不是舞台剧,不能随时换面具。角色一旦选定,说话的方式、拿捏的分寸,才是真正考验功力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