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年前,一头雄象为死去的小象“复仇”的震撼故事,如今再度唤起公众对人类与自然关系的反思。
2024年5月11日,在宜力通往日里的东西大道路段,一头小象遭罗里撞死,母象守在象尸旁不愿离去的画面令人动容。这一幕,也让人回想起1894年发生在霹雳安顺的类似悲剧:一头小象在铁道上遭火车撞死,数周后其父雄象怒不可遏,奋力冲撞火车,导致2人死亡,自己也当场殒命。
这起事件发生在1894年9月17日,被认为是马来亚铁路历史上首宗火车撞象事故。事发地点为安顺甘榜双溪各拉威。当天,一列由霹雳铁道公司营运、载着矿主及商人的蒸汽火车,从打巴前往安顺。火车由一名英国司机驾驶,速度达每小时64至80公里,已属当时蒸汽机技术的极限。
然而,列车途经上述村落时,一头体形庞大的雄象突然现身铁轨,毫不犹豫冲向列车。据当地村民回忆,这头雄象疑因幼象数周前在同一地点遭火车撞死,悲愤难平,最终作出自毁式冲撞。

冲击力之强,导致火车头严重受损、车厢出轨,造成两名印度籍铁路工人死亡,其余乘客虽未受伤,但被迫徒步4.8公里返回安顺。雄象则当场毙命,体型之巨甚至高过车厢。它的头颅与象牙被保存在太平霹雳博物馆,部分骨骼也展出于新山的马来亚铁道博物馆。
一张记录当年场景的旧照中,一名英国人站在象尸上。而为了纪念这场震撼人心的冲突,英国殖民政府在事发地设立了一座“大象纪念碑”,碑文写道:“此处埋葬了一头野象,它为保护象群而冲撞火车,导致列车出轨,事件发生于1894年9月17日。”
随着时代更替,火车路线于1980年代末停驶,纪念碑也逐渐荒废。直到2018年,霹雳历史爱好者协会、安顺画家协会等组成志工队,在管理员伊斯干达祖卡奈带领下对纪念碑进行修复和美化。《霹雳人》透过脸书发起众筹,获得公众支持,安顺国会议员倪可敏亦捐款2000令吉协助此文化保护计划。
然而,如今这座曾被修复的纪念碑再度陷入失修,杂草丛生。历史爱好者再度呼吁公众关注这块富有历史意义的地标,避免它彻底被遗忘。
2020年,在CIMB基金会赞助下,“安顺历史探索计划”于纪念碑处设立解说牌,帮助游客了解事件真相。此计划共设立20块历史牌匾,遍布安顺多个历史遗址,由伊斯干达祖卡奈负责统筹。
《霹雳人》指出,这起雄象冲撞火车的悲剧,不只是一次意外,它深刻反映了工业发展与野生生态之间的碰撞。在人类眼中,雄象可能是袭击者;但从自然角度看,它不过是一位为失子而牺牲的父亲。
如今,小象再次殒命车轮之下,这似乎是一个跨越世纪的警钟。如果我们仍忽视与自然的界限与尊重,历史的悲剧恐怕会一再重演。值得一提的是,马来西亚博物馆去年已将雄象头颅及火车头提名为国家文化遗产,纪念那场悲怆又庄严的自然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