鳄鱼，对砂拉越人来说，似乎有种神秘又威武的象征意义。小时候，曾经在体育赛事上响彻云霄的“武让幸浪”口号，就是传说中鳄鱼之王的名字。那威猛勇往直前的气势，倒叫我们的吉祥物——犀鸟，有点黯然失色了。
关于“武让幸浪”的传说可不少，据说这只背部白色的大鳄鱼曾噬人无数，最可怕的是它口中还藏着一枚倒钩利牙，一旦被咬住，猎物就别想逃脱。不过，说到底，这些也只是传闻罢了。
童年阴影：鳄鱼传说吓懵了小心灵
小时候，总能听到长辈们讲那些凶猛鳄鱼的故事。他们说，以前有人把小鳄鱼放进铁锅里，外头用纱笼裹好，然后拿到河边放生。因此，每当有人在河边敲打铁锅或洗纱笼时，就会引来鳄鱼。
那时候的小小心灵，早已被这种说法吓懵了。其实，这些故事的本意不过是警告孩子别乱跳进河里玩水，避免发生意外。说来也有点道理，毕竟我到现在都还是个“旱鸭子”。
电影里的巨鳄：想象中的恐惧
除了长辈的口述，童年对鳄鱼的印象，大多来源于电影。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怪物灾难片层出不穷，巨蛇、巨蜈蚣、巨蚂蚁轮番登场，当然也少不了巨鳄。
虽然剧情早已模糊，但有一幕至今记忆犹新：主角们用粗大的椰树当钓竿，把超级巨鳄吊到半空中。那画面，吓得我好几晚睡不着。后来虽然知道电影都是假的，但当年那种恐惧，依然挥之不去。
现实中的鳄鱼噬人事件
真正面对现实中的鳄鱼，是在90年代，砂拉越南区传出鳄鱼噬人事件，经过当局连日追捕，终于捉到一只雌鳄鱼，足足有十多尺长。
为求证凶鳄身份，并安抚死者家属，当局在小城博物馆的内院举办了一场“防鳄大会”。现场围满了人，有死者家属、村民、官员、媒体人，甚至还有不少吃瓜群众。我跟着前辈挤到前面，看着那只五花大绑、肚朝天的鳄鱼。
不知为何，关于那次大会的记忆竟变得零碎模糊。只记得开膛时，一阵腐恶味扑鼻而来，让人差点作呕。还有人翻出鳄鱼胃里的物品，宣布“破案”。博物馆代表则表示，要将这只凶鳄制成标本。而最让我傻眼的，是有人竟问：“有没有人想吃鳄鱼肉？”
我环顾四周，有人显得颇有兴趣，也有人犹豫不决。我在心里嘀咕：这是吃了人的鳄鱼啊！鳄吃人、人吃鳄，这岂不成了“人吃人”？那天我并没有拿鳄鱼肉，但片刻后，还是有几个人试了。反倒是那股腐恶味，在鼻尖萦绕了好一阵子。
多年以后，终尝鳄鱼肉
虽然当年心有余悸，但多年后，我还是在餐馆里尝了鳄鱼肉。没有吃蛇羹时的忐忑，也没有吃红烧乌龟时的心虚，就像吃了一碗炖鸡汤。唯一不同的，是账单上的价格，着实让人心疼。
后记：关于鳄鱼与河边的传说
最近在社交平台上，看到不少人在盘点本地野生鳄鱼的数量。大家纷纷晒出自己心目中的数字，而我嘛，就随口一说是2万4070只。不过，这阵子陆续抓了几只，或许也有几只刚出生，这么一加一减，差不多就是2万4068只吧。
（别问我怎么算的，不信就自己去数！）
小时候住在河边沼泽地，说这里没有鳄鱼，简直对不起“24068”这个数字。曾经，桥头竖起了警告牌，但后来似乎很久没人见到鳄鱼，警告牌渐渐被树叶遮住了。不禁感叹，难道是这些年鳄鱼销声匿迹了吗？
晚上的河边，再也看不到鳄鱼那双发光的眼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