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许多人感叹:“年味儿越来越淡了”、“过年再也没有仪式感”、“不期待过年了”……“过年焦虑”似乎开始在人群中弥漫,不分年龄层。对于许多人而言,回家过年不再只是团聚和欢庆的时刻,而是伴随着各种心理压力的复杂体验——既期待假期,又害怕过年的到来,仿佛别人是在过节,而自己是在“渡劫”。为什么这个曾经欢乐的时刻,如今却让人倍感焦虑和纠结?以下是三位大马受访者,分享他们对过年的真实感受。

“我们变成了年味的制造者”

马苋博是一位40岁的疗养院经营者,他坦言,自己对农历新年的到来,既没有期待,也没有抗拒。他引用了一篇让他印象深刻的文章:“年味不是变淡了,而是我们不再是享受年味的主角,而成了年味的制造者。”从无忧无虑的孩童成长为需要承担责任的成年人,过年不再是简单的吃喝玩乐,而是充满操劳和付出。

“小时候是父母给我们准备红包,现在轮到我们为父母和孩子准备红包。”他表示,角色的转变让许多人感到不适应,甚至有些迷茫。

此外,他坦言自己并不喜欢农历新年的“热闹”。“每年都要面对亲戚的各种问题,比如收入多少、孩子成绩如何,这些话题让人感到厌倦。”虽然不享受过年的气氛,但身为两个孩子的父亲,他仍努力为孩子营造年味,比如让他们玩爆竹等。他认为,农历新年是华人的传统文化,必须传承下来。而他自己最期待的,反而是过年独有的传统美食。“即便物质富裕了,有些味道只有在过年才能感受到。”

“过年是一个充满支出的假期”

范盛宜是一名企业家,他对农历新年的看法更为务实。去年除夕,他选择在与父母吃过年夜饭后,独自入住吉隆坡一家五星级酒店,过了一个“属于自己”的新年。他坦言:“对我来说,农历新年只是一个公共假期。”

与家人同住的他并不强烈认为新年需要“一起团圆”。相较于与一年才见一次的亲戚寒暄,他更倾向于利用假期独处,放松身心,为新的一年做好准备。今年,他计划载送父母回乡后,再回到吉隆坡“度假”。

范盛宜认为,长大后对过年的定义已经发生变化。现在的农历新年,更多是一种责任的表现:作为孩子,要陪伴父母;作为老板,要提前发薪和花红给员工。“新年的意义是完成这些角色义务,而非享受节日的张灯结彩。”

尽管如此,他仍喜欢农历新年的气氛——商场的喜庆布置、新年的歌声、烟花爆竹的声音,以及看到家人、员工和孩子们开心的笑容,这让他觉得自己的付出仍有意义。

“过年只会让我更想念爸爸”

黄美慧是一名公关宣传执行员。对她来说,过年的情感复杂而深沉。“自从爸爸去世后,我特别害怕过年,因为过年让我更加思念他。”两年前,她的父亲因新冠疫情不幸离世,这让原本期待一家团聚的她变得无比伤感。

她分享了一段听来的话:“回家过年是有时限的。当家乡的长辈离世后,回家的意义也会逐渐消失。”黄美慧感叹,父母是家庭味道的寄托,当父母不在,过年也变得索然无味。“年少不识家滋味,中年才知家不再。”她如今回到故乡,只感叹人事已非。

虽然对她来说,农历新年更多是工作忙碌中的短暂喘息,但作为一名母亲,她仍努力让孩子体验过年的传统习俗。每当看到孩子对新年的期待,她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现代人眼中的农历新年

对不同的人来说,农历新年的意义已经悄然转变。从无忧无虑的享受者到负担责任的角色转变,从单纯的团圆时刻到复杂的情感交织,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与“年味”相处。或许,过年的意义并没有消失,而是需要我们找到新的视角去感受和传承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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