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考这件事,像一场永远踢不完的比赛。球在场上来回滚动,从一个人脚下传到另一个人脚下,看似热闹,却始终进不了龙门。阵容换了一批又一批,连裁判都换人了,九十分钟踢完,比分依旧挂零;加时赛草草收场,十二码罚球不是射偏,就是高射炮,再不然被守门员稳稳抱住——一切仿佛努力过,却什么也没发生。
时评人杨善勇表示,509之后,希望联盟上台,华社曾以为这颗球终于有机会射门。张念群一度站出来,像是准备起脚,结果越踢越乱,场面反而失控。接着,教育部长马智礼把球传进一个“特别委员会”,由当时被视为董总“二师兄”的陈友信参与。委员会成立了,报告却一拖再拖;陈友信本人更是选择沉默,仿佛这颗球从未滚到他脚边。
随后喜来登政变,政府换人;紧接着疫情爆发,封城锁国,所有人被迫退回家中。球赛自然停摆,连球场都封了,更别说统考这颗球要怎么踢。好不容易解封,大选又来了,一切仿佛重新归零——别说进球,连比赛地点都还没确定。
他说,时间来到2024年10月18日,董总主席陈友信、教总主席谢立意率领董教总代表,终于与新任教育部长法丽娜会面。新闻里谈的,是教师调派、课程衔接、师资不足、学生转校、代课教师等一连串老问题,字字句句都很“教育”。只是,统考去了哪里?那颗被谈了几十年的球,依然不在会议桌上。
沙巴州选举失利,行动党遭遇重挫,这记闷雷终于震醒了长期装睡的党内高层。惊魂未定之下,倪可敏在太平华联独中的义卖晚宴上抛出一句话:行动党将会见首相安华,提出承认统考的要求。话一出口,掌声有了,期待也被点燃了。
但话外之音其实很清楚——此前入阁数年,行动党部长们确实集体失语,对统考只字不提。如今眼看沉默换不来选票,只好在沉默中短暂爆发,把球一脚踢给首相。
至于什么时候见首相?什么时候处理?报道没有答案,只剩下对支持者的三句叮咛:给爱心、给耐心、请放心。翻译成白话就是:不是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或许在某个冬天,又或许是下一个冬天。
即便如此,假设安华真的见了,球真的来到他脚下,比赛又何时开踢?规则谁来定?裁判又是谁?没人说得出口。昔日被描绘成“历史性相遇”的画面,最后恐怕也只会让希盟过往的承诺,继续躺在梦里发酵。
统考这颗球,最讽刺之处在于,它不断变形。最初是足球,二十二人满场奔跑,却始终破不了门;后来成了铅球,沉重得连火箭都举不起;当宪法被请上场后,它又成了雪球,越滚越大,却把党运一起埋进寒冬。刘天球退党那一刻,也许已经说明了一件事——这支队伍,连球都快没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