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誉为全球“钻石之城”的印度苏拉特,正因美国总统特朗普政府祭出的高关税政策而陷入低潮。自今年8月下旬起,美国对印度商品加征高达50%的关税,成为当时全球最高税率之一,直接冲击以出口为命脉的苏拉特钻石产业,约百万人就业前景笼罩阴影。

位于印度西部古吉拉特邦的苏拉特,人口约600万,是全球钻石加工重镇,世界上约90%的钻石都在这里完成切割、打磨与加工,再销往各国市场。其中,美国长期是最大出口目的地,占整体出口约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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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拉特钻石协会主席孔特指出,一旦关税升至50%,原有的价格与竞争优势几乎荡然无存,影响极为深远。“这已经不是企业能左右的问题,而是政府层级的谈判结果,我们只能被动承受。”

事实上,早在8月27日,特朗普政府已先对印度加征25%关税,作为对印度实施对等关税的回应。美国此举也与印度持续大量进口俄罗斯原油有关,而俄罗斯仍深陷乌克兰战争。

在苏拉特市区,狭窄街道上汽车、摩托车与三轮车川流不息,钻石加工厂与珠宝作坊密集分布,巷弄市场中,商贩将钻石摆放在简易小桌上交易。钻石与珠宝产业是当地经济命脉,直接或间接雇用了约100万人。

然而,自疫情以来,全球钻石需求持续低迷、价格下滑,加上俄乌战争引发的制裁,使俄罗斯毛坯钻石必须经由杜拜等第三地转口,成本大幅提高。如今叠加50%的高关税,对出口美国市场形成致命打击。

拥有约6000家会员企业的行业协会警告,若高关税持续,受冲击最深的将是中小型工厂,整个产业恐有10%至15%的工人面临失业风险。

在多重压力下,不少企业开始自救转型。部分钻石加工商不再单靠切割业务,而是延伸至戒指、项链等成品珠宝制造,以分散风险。

钻石进口商卡卡迪亚直言,若关税问题无法缓解,裁员几乎难以避免。他旗下公司拥有约2700名员工,全天候三班制运作,从切割到抛光全部集中在同一栋大楼内,员工进出还需通过人脸识别。

经营小型工厂的阿尼尔罗伊则指出,钻石加工最难之处在于如何在不损失重量的前提下切割得更薄,而这项技术往往需要7至10年的经验积累,直接决定钻石价值。

印度宝石和珠宝出口促进委员会古吉拉特邦负责人杰延蒂萨瓦里亚则指出,随着金价上涨及市场压力增加,越来越多企业改用价格仅为天然钻石约十分之一的人造钻石,以降低成本。由于天然钻石与人造钻石的抛光工艺相同,一些公司正将员工转向人造钻石生产,以减轻关税对就业的冲击。

分析指出,特朗普政府强调“美国优先”,而印度莫迪政府力推“印度制造”,两大经济体的政策目标原本都指向制造业发展,却因贸易与关税摩擦相互掣肘,使原有合作关系陷入停滞,首当其冲的,正是像苏拉特这样高度依赖出口的产业重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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