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马来西亚国内关于“伊斯兰化”的争议愈演愈烈,政策取向与社会氛围的宗教化趋势,已引起砂拉越与沙巴社会的高度关注。对砂拉越而言,这不单是社会议题,更牵涉宪制定位与多元传统存续的问题。在这样的背景下,《1963年马来西亚协定》(MA63)所承载的契约精神,成为砂拉越抵御“单一宗教化”压力的核心屏障。
一、建国契约的根本保障
砂拉越加入联邦时所签署的《18点协议》明确规定,砂拉越并无“官方宗教”。不同于马来半岛将伊斯兰列为联邦宗教,砂拉越得以维持世俗与多元体制。这并非单纯的政治妥协,而是加入马来西亚的先决条件之一。若此保障被侵蚀,就等同于动摇马来西亚联邦的合法性基础。
二、制度防火墙的制衡作用
宗教事务属于州属权限,任何涉及宗教制度的重大改革,都必须经过砂拉越州议会同意。这道宪制防线,使联邦层面的“伊斯兰化政策”无法直接套用在砂拉越。再加上2022年宪法修订已将MA63正式写入联邦宪法,砂拉越在司法上拥有更强的对抗空间,可在必要时诉诸法律。
三、社会结构与政治共识的支撑
砂拉越拥有全国比例最高的基督徒人口,同时原住民传统信仰依然活跃。宗教多元本身就对单一宗教的主导形成天然抵抗。此外,砂州政府长期坚持“砂拉越没有官方宗教”的立场,逐渐形成跨族群、跨政党的社会共识,也让“世俗多元”成为砂拉越独特的政治身份。
四、MA63复权运动的战略空间
随着砂拉越通过MA63争取更多财政、石油、司法、教育与医疗自主权,宗教自主自然也属于“不可谈判”的核心范畴。若未来联邦的伊斯兰化趋势进一步加深,砂拉越完全可以援引MA63的契约精神,强调宗教自由与文化多元是加入联邦的根本条件。这不仅在国内具备宪制正当性,也能在国际舆论中获得共鸣。
MA63不仅是资源分配的协议,更是砂拉越维护宗教自主与多元社会秩序的重要保障。在全国氛围出现宗教化倾向之际,砂拉越愈发需要将MA63视为制度性的“护身符”。它不仅是政治谈判中的筹码,更是凝聚社会认同、确立“多元世俗堡垒”地位的关键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