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8050问题”近年愈发严峻——不少50多岁的中年子女仍依赖80多岁的父母供养,形成长期啃老的困境。日媒《Serai》近日专访一名70岁父亲雄一与其38岁失业女儿的故事,从求学、就业到家庭冲突,折射出跨世代教育观念的落差,以及家庭关系在无力与矛盾中陷入的僵局。
雄一年轻时在商社一路打拼至董事职位,将一对子女送进名牌大学,本以为晚年能享受天伦。如今40岁的长子早已独立,38岁的女儿却至今没有正职,生活全靠父母供养。他坦言,妻子从小溺爱女儿,让她习惯“人生总有办法”,而十年前女儿在“黑心企业”工作时被压得身心俱疲,甚至试图轻生,从此他不敢对她说重话,但又担心这种状态最终会演变成典型的“8050问题”。
女儿的职涯颇为曲折。大学毕业时,她求职投递百家公司全军覆没,雄一便将她安排进自己任职商社的子公司,但两年后因嫌工作乏味离职。接着辗转数职,28岁进入一家压榨严重的商业顾问公司,每天搭首班电车上班,深夜仍无法回家,只能在公司铺纸箱过夜。长期过劳让她脱发、瞳孔放大,最终濒临崩溃。期间母亲曾冷言劝阻,引发女儿情绪爆发:“是不是我做什么都不对?我不是已经按你们的要求去努力了吗?”
夫妻间的矛盾也被激化。妻子指责雄一从未真正参与育儿,才导致“育儿失败”,甚至当着女儿面称她是“失败作”,让女儿深受打击,赌气投入夜生活行业,但因态度与自尊心问题很快被辞退。此后,无论是母亲安排相亲(10次全被拒绝)还是雄一帮她介绍工作(不到一周就辞职),都无功而返。
雄一尝试向朋友倾诉,被批评“太溺爱”,妻子则一味将责任推到他身上。就连长子也不买账,认为父亲一直缺席家庭生活。雄一感叹,自己从乡下考入东京名校,毕业后拼命工作养家,做到商社董事,给予孩子优渥生活与教育机会,却换来儿子疏远、女儿把自己当提款机。
如今,女儿在药妆店打工,过去8年收入从未超过10万日圆(约新台币2万元)。她继续住在家中,衣食无忧,家务几乎全由母亲包办。水电费、伙食费、健保、年金等全由雄一负担,他每月还给女儿5万日圆(约1400令吉)零用钱,多半花在“追星”上。母女每天因偶像话题聊得很开心,雄一虽无奈,却也不忍打破这份平静。
女儿没有结婚计划,也多年没有恋爱。雄一表示,趁自己身体尚好,还想为她多做些准备,尽管这一代的退休金比上一代少,但总比她的未来有保障。他说:“我还在工作,也是出于做父母的心意,希望留一点积蓄给她,即便这意味着我得继续承担她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