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荃湾,一名37岁男子带着妻子与两名年幼孩子入住悦来酒店,最终一家四口全部离世。男子从高处坠下,妻子与孩子则在房内身中多刀,倒在客厅与卧室。死者曾是纪律部队成员,原本计划八月举家移民,开启新生活,却在离开前走向极端。

事发前,他在社交平台留下长文,坦言受情绪病困扰,担忧辞职移民后收入中断,无法妥善照顾孩子,对妻儿满怀歉意。这封告别信在朋友报警后已无法阻止悲剧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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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同时,大马吉胆岛也传来噩耗——一名年轻母亲抱着三岁的女儿,从码头跳海,双双溺亡。据报道,她正与丈夫分居,生活压力接踵而至,最终选择带着孩子一起离开人世。

“孩子是无辜的!为什么有勇气自杀,却没勇气求助?”网络上充斥着谴责与愤怒。然而,这些指控多停留在道德审判,却很少有人追问:他们是真的狠心,还是已被逼到无法支撑?他们不是不爱家人,反而可能因爱得太深,在绝望中把“离开”误认为是最后的保护。

这两桩悲剧——一个发生在国际化都市,一个发生在沿海小岛——表面毫无交集,背后却有惊人的相似:当家庭的支柱濒临崩溃时,他们发出的求救信号,有多少人真正听见?

那位香港父亲,也许曾竭力维持坚强形象,但当情绪如潮水般没过颈项,生活支撑点接连坍塌,他看不到与家人继续前行的路。投海的母亲,或许也曾尝试求助,却无人回应,或压根不知道向谁开口——因为这个社会从不教人如何面对“我真的撑不下去了”。

当悲剧被简单归咎于个人心理素质,当死亡被视为个人选择,而不是社会失能的结果,我们就在掩盖更残酷的真相——社会关怀往往在最该出现的时候缺席。

人们期待父母无所不能,却对他们的孤立与绝望视而不见;口口声声劝人要坚强,却不给喘息的空间;鼓励求助,却让心理支援变成昂贵稀缺的奢侈品。在高压与快节奏的社会秩序里,最基本的同理心正被消磨殆尽。

在一个健康的社会里,为什么父亲会带着全家一起死?为什么母亲觉得跳海是唯一出口?他们的世界经历了怎样的崩坏,我们又在哪里缺席?这些问题,比任何指责都重要。

很多人说,“要是他们早点说就好了”,但现实是,他们真的没有开口,还是开口了却没人听见?悲剧看似家庭私事,其实是社会系统性失能的投影。当心理疾病被贴上羞耻标签,当情绪低落被视为脆弱,当压力被要求“自己想办法”,我们就在默许类似事件一再上演。

无论是香港的父亲,还是吉胆岛的母亲,他们曾努力活着,努力撑住家庭,只是最终疲惫压垮了希望。新闻带来的震惊与悲伤之外,我们更该反思:是什么样的社会文化,让人觉得死亡是唯一的出路?

如果心理咨询依旧是奢侈品,如果父母陷在育儿焦虑中不能请假,如果男性面对情绪困境无处诉说,那么这种悲剧就不是偶发事件,而是制度与文化共同失控的结果。与其再质问“为什么不早点求救”,不如先问——我们是否真的提供过一个让人敢于、也能够求救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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